言论提要:整改牌匾不是目的,实实在在地给社区减去行政任务之“负”才是目的。如果牌匾撤下去,任务仍未减,社区工作人员还是疲于奔命,那就失去了整改牌匾的意义。
现代快报首席评论员 伍里川
近来,“社区牌匾乱象”再受关注。浙江浦江县一村委会被曝门口挂27块牌匾,湖北襄阳一社区更是创下一项新纪录,因为该社区挂了163块牌匾。
之所以说“再受关注”,是因为“牌匾乱象”问题由来已久,虽受过关注但一直没有得到彻底解决。27块牌匾、163块牌匾只是牌匾“森林”的缩影。这些牌匾,受到行政力量的指引,被置于社区这一自治机构里。社区并非一级行政机构,但是却被“下沉”了太多行政性任务,牌匾不过是行政任务的象征。看起来“不搭噶”,但又“存在即合理”,久而久之就成为一道风景线。
整改牌匾得看是否下决心。现在,挂27块牌匾的,目前已整改为3块,挂163块牌匾的,更是一举精简到31块。
精简牌匾的幅度惊人,也说明相当多的牌匾当初根本没必要挂上去。这种形式主义带来的巨大浪费,显示了社区减负的复杂性与艰巨性。
绝大多数牌匾的“源头”都是各个政府部门。挂牌当然有虚头巴脑的一面:牌在,部门人没在。但总体上,牌匾越多,事务越多,人越忙。社区工作人员对上级部门交代的事情都得干,负担很重。
浙江浦江县委书记施振强就承认,匾牌过多过滥问题的背后,是形式主义在作怪,无形中把许多本不该由基层来做、基层也没有能力做好的任务压给了基层。
整改牌匾不是目的,实实在在地给社区减去行政任务之“负”才是目的。如果牌匾撤下去,任务仍未减,社区人员还是疲于奔命,那就失去了整改牌匾的意义。
整改牌匾易,真正减负难。怕就怕一阵风吹过,风景又回。回溯10年来整改牌匾的历史,摘下又挂上、合并又分开,经常交织出现。问题在于,整改牌匾与社区减负往往成为两张“皮”,牌子一撤了之,但“负”还在。
这种情形的出现,源于“减负”无章法,为撤牌而撤牌反而成为一种新的形式主义。
社区减负唯有制度化,并在评比和评价机制上大力改革,才能突破前述困局。
南京经验值得一提。2013年10月,南京市委、市政府出台细则,推行“‘四位一体’社区减负增效治理改革”。其中,“五减”即取消25项工作任务、41类评比、41个机构、72项台账,整合20条社区网络,力度颇大。而“一考核”即出台全市社区(村)考核标准,最大限度为社区减负增效。
2014年2月,武汉也出台9项社区减负规定,并将于今年6月出台实施细则。“社区减负”改革在地方的试水,作用明显。南京新规施行,意味着为社区减负35%。武汉新政也备受社区人员期待。
社区减负,说到底约束的是行政力量,改变的是考评的“游戏规则”。考虑到这一点,社区减负还有相当大的空间可开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