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操何在

  来南京的路上打电话给徐峥，我说：“徐峥，林姑娘要结婚了，你收到通知了吗？”他说：“没有，我们好多年不联系了，她不会通知我的。”然后他愣了一下说：“阿南，帮我包个大一点的红包，然后别说是我给的。”

  林姑娘是我的大学同学，个子不高，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暴走萝莉。她喜欢徐峥，喜欢的简单直白。

  宿舍的卧谈会上，她啪啪拍着床板说：“都给我听好了，姑奶奶喜欢徐峥，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你们都别瞎惦记了。”全宿舍的人哗啦一声就笑了，说：“林姑娘，你以为这种事是你单方面决定的啊，得人家徐峥愿意才行啊。”她想了想说：“也对，我现在就去他们宿舍说这件事。”

  故事的走向接下来简单明了，徐峥被林姑娘的女汉子作为吓个半死，从此能躲就躲。林姑娘不甘心，每天孜孜不倦地请徐峥宿舍的男生吃饭，给他们洗衣服，打开水，抄笔记，占座，就为了多套取一点徐峥的消息和动向。

  就这样过了一年，大家实在看不下去了，跟她说：“林姑娘，徐峥这块石头又臭又硬，你啃不动的，算了吧。”但她依然不听，直到后来徐峥带着女朋友出现在大家面前。那天的林姑娘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哭，一边拿书扔徐峥宿舍的几个哥们：“呜呜呜，我帮你们洗了一年的衣服，你们连个男人都给我看不住”“呜呜呜，我给你们抄了一年的笔记，考试还给你们递纸条，你们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抢了我男朋友”……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总该死心了吧。但是大家没想到第二天她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作风，上课路上堵，下课路上劫，每天追着徐峥跑十几个地方，就连男厕所门口都不放过。直到徐峥对着她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给我滚远点，别给脸不要脸。”大概是这段话真的说重了，林姑娘此后再也没有追着他跑过。再后来大家毕业了，徐峥也和女朋友分了手，林姑娘单身一个人租住在学校外面的城中村。至于后来，他们之间又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已经无从考证了。

  婚礼现场，林姑娘一脸幸福，温柔得像只小猫。我把礼金递给她，她拿在手上拍了拍，发出哇哈哈的笑声，刚才温柔可人的形象瞬间破灭了。然后说：“姐妹发财了，给这么多。”我说：“有一份是徐峥的。”她低下头没再说话。

  夜里无聊想起林姑娘的网名，在微博搜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就找到了。更新寥寥，却被某段话直击泪腺，她说：“听别人说你结婚了，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吸烟很多，喝酒很少。不再画画，挣钱不多，忧愁不少。关于这些，梦里见我，你都没说。”

  敬青春期里，每一个为爱痴狂的人。■

  我把礼金递给她，她拿在手上拍了拍，发出哇哈哈的笑声，刚才温柔可人的形象瞬间破灭了。

  文/扶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