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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4月2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痴人说爱

  文/禹风

  加西亚·马尔克斯在中国,是象征文学魅力的大众情人,一位小学同学在微信上慨叹:“今天国内所有识字读书的人都在悼念马尔克斯,我们这种只识得几个字过日子的,不知该说什么?”她说的“今天”就是4月18日(北京时间),老马真奇人也,竟被安排在耶稣受难节凌晨离开他叙说个不停的人世。想想老马,如果我也仅识得几个过日子的字,那我拿四个字追忆他:痴人说爱。

  作为普通读者,我愿意出示1983年版本《番石榴飘香》,马尔克斯在这本谈话录里直接否认《百年孤独》是对人类历史的一种隐喻或讽喻,他说:“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艺术地再现我童年时代的世界,我要为我童年时代所经受的全部体验寻找一个完美无缺的文学归属……《百年孤独》这样一部小说,根本不是什么一本正经的作品,全书到处可以看出,影射着不少亲朋好友,而这种影射,只有亲朋好友自己才能发现。”

  想必,普通读者都只是把《百年孤独》当成拉丁美洲的话本小说来欣赏,享受老马讲故事的奇趣。

  一个人的离世往往是一个时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所谓公平就是让人家走的时候是他自己。马尔克斯说:“我记得最清楚并且经常回忆的是我和我的外祖父母曾居住多年的坐落在阿拉卡塔卡的那幢房子。至今,它仍然是我神魂萦绕的一种梦境。我梦见我正呆在那幢房子里,我感到我并不是回到了那儿,而是本来就呆在那儿。好像我的年龄没有增长,好像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幢古老而大的房子似的。”老马指出了一个事实,人的心其实永远停留在某个地方无法与时俱进,这是它的自然选择,个人的文学就从那个地方发源。

  普通读者看不见什么伟大的隐喻,至于“讽喻”这种词,恐怕一辈子也难撞见一回。我们感兴趣的是老马在那个热得万物随时腐烂、充满了幻觉、鬼魂的国度里,如何保留了他的讲述、他的激情、他的爱情和他的生命力。

  作为普通读者,我认为老马得奖后的第一部作品挖掘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一如既往地调侃他身处的世界,这就是《霍乱时期的爱情》。以普通读者一贯被宽容但常常魔幻般的直觉,我猜测老马并没在人生中得到魔幻的爱情,而只是在现实的夫妻生活中用他的笔吐露他向往爱情的真心,并且把《霍乱时期的爱情》题献给夫人梅赛德斯。

  在这本关于爱情的小说里,所读到的只是人生的真相:一个不够出色的普通小伙子爱上一个美貌姑娘,不过姑娘嫁了人,他的浪漫碰了壁。可是,这可是一个和马尔克斯一样魔幻又现实的家伙!他在妓院和浪荡女人之间过着他的日子,却抱定一颗雄心,即使等到老,也要赢回他的爱情。日月沧桑,终于有一天,她的丈夫老死了。等待这一天的人如愿以偿来到她面前。“他鼓足勇气用指尖去摸她那干瘪的颈项,像装有金属骨架一样的胸部、塌陷的臀部和老母鹿般的大腿。他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一直哭到流尽最后一滴眼泪。只有在这时,他才有勇气承认他曾经是多么的爱她。”

  《霍乱时期的爱情》结尾,阿里萨对于他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的发霉的爱情说:“永生永世!”

  加西亚·马尔克斯,我们的老马,其实就是一个倔老头,在他所有的故事里他都在描绘自己。他和我们一样,不是什么都能得到,他也和我们一样,时时刻刻盼望着,无论怎样,也要盼到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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