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寸发型的刘春杰，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笑起来，眼睛就自动弯成两道和蔼的弧线，完全不是传说中“激烈青年”的模样。但他刻画的，却是最严肃“不能笑”的鲁迅。刘春杰说，有一次他刻了一幅微笑着的鲁迅，结果马上有人说：“鲁迅怎么能笑呢？”于是，刘春杰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把这个小老头从神坛上拉下来，让他回到民间。”

  昨天，“刻·意——刘春杰版画展”在杭州小河路334号的快意空间开幕。展出的作品中，最值得关注的就是一套63幅的“私想鲁迅”木刻版画。与此同时，展览中还包括刘春杰其他题材的版画作品31幅，以及一个由100个木刻原版构成的《木刻纪念墙》装置作品。

  本次展览将持续到3月23日结束。杭州是刘春杰“私想鲁迅”系列全国巡展的第三站，前两站分别是南京和石家庄，接下来展览还将到南通、东莞、无锡等地。

  每幅版画都有简短文字

  用一种说话的方式讲述鲁迅

  中国美院国画系的青年艺术家林晋生和林笑生，昨天早早地来到展厅观展。尽管学的是国画专业，但兄弟俩觉得刘春杰的木刻版画很能让人产生共鸣，尤其是展厅里由100个木刻原版串连起来的《木刻纪念墙》，每块木板上都留有深深的刻痕，像是不朽的烙印。“黑白木刻本身就很有震撼力，它是最贴近人心灵的一种艺术形式，”林笑生说。

  同样对这组作品印象深刻的，还有中国美院版画系教授张远帆，“一直以来，刻画鲁迅的版画家很多，但刘春杰在版画里融进了自己的思考，用一种说话的方式去讲述，去接近鲁迅的思想和情趣。”比如刘春杰“私想鲁迅”系列的第一幅作品《医生》，鲁迅背着左手，神色凝重地站在画面的正中间，他的身后是无数的“求医者”。刘春杰在画面上配了几行文字：“这位老人是思想家、文学家，还是新兴版画的倡导者，让中国版画重生，但他终究是位医生……”

  事实上，展厅里的每一幅木刻作品都配有这样的文字。这些文字与画面相应，篇幅都不长，或是说鲁迅的一个事，或者是自己的偶发感慨。“一般是先有文字还是先有画面？”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刘春杰，得到的答案始终如一，“有些是先有文字才有版画，有些是先有版画才有文字”。其实，对于他来说，他的文字和版画是一种相互嵌入的关系，并不只是简单的配图说明。

  除了“私想鲁迅”系列

  还有早期的小清新作品

  刘春杰把自创的这种版画语言，叫叙事版画，“单纯画画，对这个社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画不达意，所以只能用文字，我从小就喜欢写东西。”他有一个习惯，遇上聊得来的朋友，他就会一边聊天，一边拿出一本笔记本，然后在他的本子上有一笔没一笔地写着什么。这些随想里，还包括他的诗歌，“我最近刚写了一首诗，很满意，还没发表过，不如先念给你听听。”刘春杰兴致盎然地开始念诗，恍惚间，俨然就忘记了眼前的他，是一位画家。

  在展览现场，除了看“鲁迅”之外，展厅二楼还展有风格截然不同的，他早期的乡情景致作品。出生于东北的刘春杰，早年的木刻直接受到北大荒版画的影响，大都蕴含淳厚、朴质的特性。而到南京工作后，南北文化、生活方式的碰撞，给刘春杰的艺术带来新的转机，他的版画语言也从这时候开始进行变化，“如果说以前是抒情诗，那现在的作品就是杂文，带有我的很多思考和看法。”刘春杰说，“我女儿看到早期那些作品的时候特别惊讶，说爸爸，原来你也不是整天龇牙咧嘴的愤青啊，还有过那么小清新的阶段”，小清新、抒情诗是刘春杰对自己早期作品风格的定义，但显然他更喜欢现在的。

  特约记者 余夕雯

  ■刘春杰

  1965年出生，原籍山东。1985年—1987年就读于黑龙江农垦师范学校。1994年—1999年就读于哈尔滨师范大学。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南京书画院副院长、金陵美术馆执行馆长、南京版画院院长、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版画院研究员、国家一级美术师。《私想鲁迅》于2013年由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获第二十届全国版画展优秀奖、第八届全国书籍装祯设计艺术大展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