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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玛丽苏小说饱受诟病,无限制地幻想梦中情人在高帅富三个指数上都做到最大化,仅以“幼稚”来评价似乎太过简单粗暴。尽管女作者们以主宰姿态让全世界的帅哥富商都为我所用,但是骨子里仍然是恭敬地服从男权社会的姿态。她们期待男人以拯救者的姿态闯入自己的生活,感情上让她们平淡的生活注入一剂强心针(体会一下这句话:“腹黑总裁就这样闯入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物质上女人也幻想男人一挥手就打开城堡的大门,奢侈品任选,今天去迪拜明天飞海滩。
普通女人的所谓“真爱幻想”,并没有这么登峰造极,但是同样是一种“等待拯救”。都市幽怨情歌里都认为一个人的生活对应着的是孤独寂寞空虚冷,而有了男人之后就是无尽欢愉和精彩。很多女人觉得这样想没什么问题。
但是,两个人相爱不等于其中一个人被拯救。这其中的精妙差别,大概只有天海佑希演的那些独立女性才能体会到。在天海佑希为四十岁女人正名的《女人四十》(《around 40》)里,她扮演一位39岁的精神科医师,工作优秀生活富足,只是没有合适的男朋友,在相亲市场上饱受歧视,男人都认为她是过期商品,只配得上丧偶的、一事无成的或是有严重缺陷的。一次朋友婚礼上她被某精英男士注意到,主动追求,追求的理由是欣赏她的独立。精英男称自己以前交往的女朋友没什么正经事做每天只会粘人占时间,需要一位有自己事业的女性,认真交往准备结婚。听上去一切都很美好,即将携手迈向新人生的时刻,精英男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所以女人啊,光靠事业毕竟是不行的,说到底还是要依靠家庭的幸福。”
很少有人会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是敏感的女主立刻嗅出了大男子主义:“我一直为我的工作而骄傲。”为什么认为单身女性,不管事业多么成功、生活多么充实都不叫幸福,只有找到一个男人才算幸福?难道不存在就是找不到合适配偶的情况吗?没有令人满意的人选单身不行吗?而一个男人,带着“拯救你”的心态走近你,无论他描述出怎样的二人世界,基础始终是不对等的。
不是每个人都在乎这种尊严,但是如果你能更强调尊严这件事,在你单身的时候、失恋的时候、甚至在最甜蜜的相处的时刻,你都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这就是强悍的自我保护盔甲。
另一方面,母性泛滥的人也千万别觉得自己就是男人的圣母和唯一,那同样是对双方的不尊重。
谁都不能拯救谁,我们生而为个体,相爱,不过是相互欣赏再平等互动。
谁都不能拯救谁,我们生而为个体,相爱,不过是相互欣赏再平等互动。
文/张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