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河南兰考一民办收养所发生火灾，事故造成7名弃婴和孤儿死亡。一年后，幸存孩子的近况如何？失火户主、“爱心妈妈”袁厉害能否走出阴影？当地儿童福利救助现状有没有得以改善……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重回兰考。

  采访中，袁厉害向记者透露，她正在谋划未来新的生活，“等身体再养好一点，我也想去包块地种，挖个鱼塘、喂喂鸡，好好大干一场。”

  火灾现场

  重新装修的房子

  地砖上仍有烧灼痕迹

  冬日的豫东平原萧索清冷，呵气成霜。在兰考县人民医院不远处的居民区，一栋二层小楼安静地伫立在长长的胡同深处。从外表看，和周围的居民楼并没有什么明显不同。在袁厉害儿子杜鹏带领下，记者走进院子，新刷过的墙面泛着白光，一切显然都被精心清理过，只有地砖上留下的黑色烧灼痕迹，似乎无声地提醒着，这里正是一年前造成7死1伤惨剧的事发之地。“大火过后，房子重新维修了一下，但再没住人，我妈再没来过这儿，我们也不让她来这儿。”杜鹏说。

  和火灾刚发生时相比，现在的袁厉害没了憔悴和消沉，说话快人快语，气色也明显好多了，只是体形肥胖依然。面对近30年来最清闲的日子，除了帮忙照看孙子，偶尔出面给左邻右舍调解纠纷，袁厉害最重要的一项生活内容，就是坚持去开封市儿童福利院看望火灾中幸存的孩子。

  “反正我也没事，每星期去一次，送点吃的或者换洗衣服，一见到我，他们‘妈妈、妈妈’叫得可亲了。”

  回应质疑

  “做好人，社会没有亏我”

  因为多数孩子都在学校上课，记者只在开封市一家医院见到了仍在治疗的“袁小十”。尽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这个10岁智障儿童的面部烧伤依然触目惊心。床头的几张药费单显示，从2013年6月份至今，治疗费用已超过10万元。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那场大火，说起事发后外界对“爱心妈妈”的各种猜测、误解和质疑，刚才还语调轻快的袁厉害，突然间变得哽咽，几乎要哭出声来。针对有媒体报道，袁厉害利用收养弃婴牟利，名下房产有20多套，一年前在接受记者独家专访时，她曾面对镜头发下毒誓：“如果真是‘卖小孩’，逮住了把我枪毙。”后来，还通过房管部门开具证明，公布了名下的房产信息。

  和摆满床头的药物一样醒目的，是挂在墙上的三面锦旗。烫金的大字分别写着：“大爱母亲”“因为爱，所以爱”“女中豪杰爱帮人，雪中送炭暖人心”。

  “做好人社会没有亏我，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我不恼他，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说这话的时候，袁厉害握紧了手里的“公益推动中国”奖杯。

  关于未来

  “大干一场”VS安享晚年

  同样被大火改变的，还有作为国家级贫困县的兰考的儿童福利救助现状。回访之时，占地15亩、投资400多万元、有200张床位的县儿童福利院已经投入使用，由此结束了当地没有儿童福利机构的历史。

  兰考县民政局副局长卞和平介绍，“如果以2013年发现弃婴的规模，加上人员工资和水电费用，初步估算福利院一年的运营经费约在48万元。” 听说新福利院建成使用，袁厉害曾动过念头，要把孩子们从开封接回来，这样方便探望。但考虑到市里更好的生活教育条件，她多少又有些犹豫。

  采访快要结束的时候，袁厉害向记者透露，她正在谋划未来新的生活，尽早改变眼下没有工作和收入的状态：“现在儿子、女婿都在外面打工，等身体再养好一点，我也想去包块地种，挖个鱼塘、喂喂鸡，好好大干一场。”

  因为此前收养的弃婴已有3人结婚生子，年届半百的袁厉害也从“爱心妈妈”的角色中悄然升级。“孩子们这个叫我奶奶，那个也叫我奶奶，都像亲生哩。”她还透露，儿子袁松也通过上网认识了一个女孩，“俩人自谈哩，人家不嫌俺家穷，准备年后给他们办事。”说这话的时候，袁厉害开心得合不拢嘴。这是大火之后的几次采访接触中，记者第一次见到她露出笑容。

  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