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掌

  10月底，电影《扫毒》在香港举行媒体试映会，有幸第一时间观影的媒体朋友一个个跑来跟我说：“拍得太棒了，地道的港味，一定要去看。”内地终于上映，网络评价也一面倒叫好，号称“零差评”制作。我的期望值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期待看到一部久违的、充满浪漫情怀的港式英雄片，结果还是失望了。

  香港动作片的爱情戏份素来不重，但不代表不重要，它往往是将影片浪漫情怀与主角英雄气概提升至高点的催化剂，那些似有还无的交流、天真任性的争执，看似与影片节奏基调并不一致，却如港式海鲜粥上的翠绿葱末，是不可或缺的提鲜点缀。

  这样的精彩点缀随着合拍片时代的到来，已经不复存在了。香港男演员与内地女演员之间欠缺火花的生硬交流，让戏中情充满说不出的别扭。《扫毒》三雄中，刘青云已离婚没什么可说，古天乐与袁泉的矛盾、争执到救赎、和解，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关键要素，影片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是一杯没滋没味的温吞水。至于张家辉与毒枭女儿的一段情，识于危难、死于枪弹，本应是浪漫凄美的一段，却被导演像处理敏感词那样一笔带过，尚未入戏已经结束。

  或许有人反驳说，《扫毒》展现的是兄弟情，爱情在戏中只是可有可无的配菜。无可否认，影片确实着笔于宏伟背景下的兄弟情，刘、古、张三人识于少年时，在不同际遇中经历生死，最终吹着口哨应对死神的讪笑。但是，弹壳纷飞、鲜血四溅燃起的烈火徒有其表，实际温度不够锻造出千足纯金的情谊，累赘的叙事与不合理的情节让兄弟情掺入令人扼腕的杂质。

  我们记忆中的港产兄弟情，是《英雄本色》豪哥、Mark哥的以死相敬，是《旺角卡门》阿杰、乌蝇的两肋插刀，是《古惑仔》浩南、山鸡的快意恩仇，是《枪火》群英的以命换命。就算是瑜难掩瑕的《放逐》，安顿好亡友妻小后黄泉路结伴行的结局亦将兄弟情表现得酣畅淋漓。

  反观《扫毒》，刘青云的冷静睿智、古天乐的热血善斗、张家辉的忠心狠劲，都只昙花一现，借着唱老歌忆当年带出的情怀虚焦跑调，英雄气概被小人物劣根性模糊，指望弹壳血浆刺激观众肾上腺素、多巴胺分泌，太过强人所难。或许导演认为，失妻丧母的孤家寡人刘青云、张家辉，不如刚与娇妻幼儿团圆的古天乐活得有意义，安排两人献身赴死成全兄弟情谊。个人认为这样的设定直接导致了结局的虚弱无力。

  电影技术发展很快，预算充足的导演能够制作完美的特效，呈现恢宏的大场面，但是，技术只是手段，真正能够打动观众的，是永恒不变的一个“情”字，为兄弟赴汤蹈火的友情，为家人付出一切的亲情，为爱人牺牲奉献的爱情，这是打多少发子弹、撞多少辆车、炸多少幢楼都无法替代的。

  技术只是手段，真正能够打动观众的，是永恒不变的一个“情”字。

  文/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