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钟山脚下的航空烈士墓，树着不少苏联空军烈士的墓碑，他们是在抗日战争中，牺牲在中国土地上的志愿者飞行员。昨天是12月2日，76年前的这一天，南京上空，就有5位苏联飞行员壮烈牺牲，连同当年11月遇难的一名，共有6位苏联空军在南京牺牲。经过多年考证，孙中山纪念馆原文史室主任范方镇，终于核实清楚了这6位英雄的名字。然而遗憾的是，他们牺牲后没多久，日军就攻破南京，烈士的遗骸都找不到了。现代快报记者 余乐

  背景

  南京空战

  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9月至12月，在抗日战争中，中国空军和苏联空军志愿队并肩在江苏省南京地区空域与日本海军航空队进行过多次空战。

  中国抗日战争时期，苏联志愿飞行人员除参加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之外，还参加了保卫南昌、广州、兰州、重庆、成都、西安等地的空战，为援助中国人民抗战尽了最大努力。

  公墓在南京沦陷后被毁

  孙中山纪念馆原文史室主任范方镇，数十年从事孙中山思想研究工作。1984年中共中央统战部发文修复航空烈士公墓，范方镇受命搜集有关苏联空军烈士的资料。修复公墓的消息传出后，在国内外都引起很大反响，苏联驻上海领事表示将可能来祭扫。据当时陵园管理局的老专家刘维才回忆，1947年举行抗战胜利后第二次公葬时，公墓共有4位苏联烈士，但墓碑早已无存。

  当时，找不到这些苏联烈士的名字，为了弥补“无法纪念”的遗憾，范方镇从抗日时期的中国空军档案中找到了一些苏军烈士的名字，他便抄了4位刻上。这4位苏联烈士是：1.尔拉夫孟诺 ，苏联志愿队大队长，1938年10月9日，敌机夜袭衡阳，起飞追击时被日机击中起火，机毁人亡；2.史托维 ，苏联志愿队飞行员，1938年6月26日南昌空战中阵亡；3.卢八丁，苏联志愿队飞行员，1938年9月6日南昌西北靖安县空战被敌击中迫降阵亡；4.金爵洛哥，苏联志愿队飞行员，1940年1月10日出发南宁，回航迷失方向，迫降失事身亡。

  其实，这4位烈士和南京空战没有任何关系。按这些记载刻了碑文后不久，苏联驻上海领事来航空烈士公墓扫墓。此后，有不少南京市民及苏军烈士的后代前往悼念过他们。

  在宁牺牲的苏联空军烈士有6位

  但几年后，范方镇在市档案馆查到了航空烈士公墓中苏联烈士的名字，他发现，在南京空战中牺牲的苏军烈士共有6位。

  昨天，范方镇告诉现代快报记者，在长期“蹲守”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的过程中，他找到在南京阵亡的6位苏联空军志愿者的名单。他们是：阿列克赛也夫中尉、安德列耶夫中尉、布尔丹诺夫上尉、彼得罗夫中尉、波波士和列日德洛夫（又被译为涅日丹诺夫）。通过对照俄罗斯政府提供的苏联烈士名册，范方镇发现，名单上的信息与之完全相同。前一阵刚出版的《中山陵志》也进行了刊载。

  名单显示，这6位苏联烈士都出生于上世纪初叶，故乡分布在苏联不同的加盟共和国中。除了波波士是军士，列日德洛夫是初级飞行员、无军衔外，其余四人分别是上尉或中尉军衔。但他们牺牲时都非常年轻。最年轻的波波士军士，1915年生于基辅，1937年12月2日在南京空战中阵亡，当时只有22岁；年纪最长的阿列克赛也夫中尉，1907年生于列宁格勒州沃罗索夫区赫列维茨村，1937年12月2日牺牲时也只有30岁。

  这些苏军烈士的遗骸已经找不到了

  当年葬于南京航空烈士公墓的苏联烈士，究竟是4位还是6位？

  《中山陵志》上披露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史实：“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数字不同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在南京空战中牺牲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确实是6人。”

  范方镇解释，这6位烈士中，5人都是在1937年12月2日的南京空战中牺牲的。还有一名飞行员，刚从苏联来到南京后不久，就在当年11月的空战中牺牲了。他们相继牺牲后，南京已经接近沦陷，时局混乱，这些烈士的遗骸被运到南京航空烈士公墓后来不及安葬，日军便进入南京，一些暂厝于祭堂还来不及安葬的烈士灵柩被敌人任意毁坏，其中就包括这6位烈士的遗骸。八年抗战胜利后，遗骸早已不知去向。为了弥补这个缺陷，1947年举行抗战胜利后的第二次公葬（第一次公葬是1946年3月12日举行的）时，便从武汉运来了4具苏联烈士遗体下葬。

  “由此可见，后来真正葬入南京航空烈士公墓的4位苏联烈士，都是在武汉牺牲的，他们的姓名已无从查找。1985年重修时刻上的4位苏联烈士，既不是在南京牺牲，也不是葬于南京的。”范方镇说，“实在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