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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0月16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现代快报网
一场变故后的错与爱
  漫画 付业兴

  倾诉人:思思

  时间:10月12日

  方式:电话连线

  记录:爱周刊记者 戎华

  本故事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已在细节上做技术处理,文中人物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人物: 南夏 淼生 思思

  关键词:婚外情 癌症

  主题:淼生说:“她永远都在为我考虑,可是我是个骗子。我欺骗了她四年。”我抱着淼生一起哭,我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是我们两个人的错。”淼生说:“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悄无声息地离婚了

  1999年,我念完师范学校,到湖南的一所中学教书。有一次学校开会,南夏作为主讲,站在讲台前给我们这些新人传授经验。我坐在台下,听他旁征博引。南夏眼神扫到我的时候,我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我们一见钟情。

  那年,我21岁,南夏大我5岁。他家离市区只有几十公里路,生活的环境却是天渊之别。他的父母以种地为生,一年忙到头,刚够糊口。

  我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对隐藏的暗流茫然不知。三个月后,我和南夏结婚了。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生活,问题也多了。南夏擅长说教,他说我从小娇生惯养,不够成熟,经常指责我不会做家务。而我并不当回事,“没有人天生会做家务,慢慢学就是了。”南夏总是唉声叹气。

  女儿出生三个月后,因为经济上的压力,南夏办了停薪留职三年,去广州打工。2011年暑假,我去广州看南夏。没想到,一去就水土不服,先是热得中暑,然后一直病殃殃的。南夏白天上班,下班回来照顾我,我能看得出他多少有些不情愿。

  过完暑假,我回了学校。一回来就发现怀孕了。我打电话跟南夏商议怎么办,他想了好久,说:“要不你生下来吧。我们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如果这次你怀的是个儿子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回学校教书了。工作丢了不要紧,这个孩子我想要。”

  可是,我怀孕七个月时,南夏的态度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劝我去做人流。我问南夏为什么,他说,“太累,身上的负担太重了。”

  我去了南夏一个亲戚开的诊所做了人流,流掉的是一个男孩。他从亲戚那得知,我做过了手术,从广州回来看我。我卧床休息,他在我床头留了一封很长的信,有五六页纸,大概意思是:“我们离婚吧。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你娇生惯养,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你已经是个妈妈了,到现在还像个孩子一样。我给你5年的时间学习独立,学习成长。这5年内,我不会结婚。过5年,如果你变成我理想妻子的样子,我们就复婚。”

  南夏嘱咐我,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惊动父母。如果我告诉父母,说明我还不够成熟。如他所愿,我们悄无声息地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离婚协议上,因为我们一无所有,自然不牵涉财产分割问题。

  2002年,我在离婚的痛苦中煎熬着。我一直反省,到底自己哪里不好,南夏非要跟我分开。一边反省,一边幻想着几年后复婚。期待、失落、绝望……我像走进了一个怪圈,又走不出来,痛苦不堪。

  有一天,我跑到火车站,盯着时刻表上的一个个陌生的地名发呆。我想逃避,不想再面对眼前这个让我伤心的故乡了。我买了到苏州的车票,一个人上了火车。

  一个温暖的怀抱打动了我

  一到苏州,我就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找工作出奇的顺利,几天后,我租好房子,稳定了下来,我给父母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我有时打电话去问问女儿的情况。女儿六岁那年,我打南夏电话一直不通。我就让我妈去打听,才知道,女儿那阵子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我立刻焦虑起来,老屋门前就是大水库,万一老人一时疏忽……我不敢想。

  我又给南夏打电话。电话里,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边哭一边咆哮:“女儿毕竟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伤害我不要紧。女儿万一出什么事情,你后悔都来不及。”第二天,南夏就从广州回来了,将女儿带去了广州。

  在苏州的日子,我慢慢走出了离婚阴影。开始从容与人相处,不再有情绪上的波动,一个人生活得还算平静。我不再期待某天南夏会回头找我复婚。漫长又孤独的夜晚,我想明白了,所谓五年的说法,只是南夏自私的掩盖,也许当年分居两地时,他在广州认识了别的女人。这是唯一的解释。想透彻了,我彻底死心,不再幻想。

  2009年5月,一次朋友聚会中,我认识了淼生。聚会过后,淼生经常给我发短信,让我倍感温暖。我头痛感冒,他知道后,总是第一时间开车过来看我,送我去医院看病。回家后,给我端茶递水,看着我睡着才离开。

  我和淼生走到了一起。淼生有妻子。他说,他的妻子是个跟我一样温柔善良的女人,与他一起熬过苦日子。他很尊重她。从一开始,淼生就直言不讳:“我给不了你承诺。”

  我说:“没想过要承诺。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女儿6岁离开我,再次回到我身边已经是11岁的小姑娘了。让女儿回到我身边是南夏的意思。女儿内向,一直郁郁寡欢。南夏希望女儿开心,让女儿回到了我身边。

  淼生不光对我好,对我女儿也很好。女儿要小升初,晚上数学题不会做。大雪天,淼生开车赶过来,给女儿讲课,结束后,又冒着雪回家。

  “小三”并不光彩,也意味着见不得光。这一切,我心甘情愿。

  淼生每周到我家来一趟,和我一起做饭。躲在淼生的怀抱里,我觉得特别安心。他从不在我这过夜,不管多晚,他都回自己家。他走的时候,我也不会挽留,只是盼望着未来的一周过得快一点,可以早点看到他。

  女儿说:“妈妈,这样不好。”我明知我们的关系不道德,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知道,我没有想过要破坏叔叔的家庭,伤害他的妻子孩子,我和叔叔一个星期能见一次已经很满足了。”

  女儿刚开始时对淼生很反感。后来相处久了,觉得他还不错。女儿对我说:“我也想明白了,你以后准备结婚,你就去结婚吧。”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结婚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太不现实,我根本不想。

  我和淼生的关系,一直是一个秘密。也许,在他妻子心中,淼生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我和淼生交往了四年,他妻子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淼生和我在一起时,偶尔会接到妻子的电话。听上去,他们像一对老夫妻,三言两语,说完要讲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2013年3月的一天晚上,我收到淼生的一条短信。淼生说:“我这会在医院,今天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就是淼生的妻子。那段时间,她一直感觉身体不舒服,经常要去医院,初步的检查结果是肿瘤,但是没确诊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我问淼生:“检查结果怎么说?”

  淼生只回了两个字:“良性。”

  可是第二天下午,淼生给我打电话,就一直在电话里不停地哭,“昨天我骗了你,结果是恶性的,而且是晚期。医生说可能熬不过半年。”

  我的心剧烈颤抖。我没见过“她”,可是又像是相识很久的一个朋友,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不知道淼生和我犯下的错,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很恨我们。

  淼生还在哭。我安慰他,“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的晚期癌症患者最后也康复了。你要有个好心态,说不定会有奇迹。”

  查出来癌症之后,淼生一直陪着妻子求医问药,做过很多努力。看病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万,其中有七十万是借亲戚的。然而,命运总不遂人愿。7月,淼生的妻子去世了。

  淼生妻子去世后,我和淼生见面时,不再像以前一样一起下厨做饭了。淼生早没了那个兴致。每次见面,他都在淌眼泪。

  妻子的离世,对淼生的打击是巨大的。他陷入了痛苦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负罪感与内疚感越来越强烈。

  淼生反复说:“为什么得癌症的是她,不是我?老天这样安排,是不是想惩罚我?我现在回到家,看到家里摆着她的遗照,原本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太残酷了。都是我害的,是我害她生病的。”

  我说:“一年有春夏秋冬,春天大树长出新的嫩叶,秋天树叶枯落,这都是自然规律,怎么是你害的呢?”

  淼生说:“她是个好女人,温柔善良,过去跟我一起吃苦,现在条件好了,也没享到什么福,才40岁就得了这种病。”

  我绝对不接受分手

  淼生告诉我,妻子离世前,曾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让他以后再找一个女人,“你身体不好,找个能照顾你的。”淼生说这些的时候泪流满面。

  淼生说:“她永远都在为我考虑,可是我是个骗子。我欺骗了她四年。”

  我抱着淼生一起哭。我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是我们两个人的错。”

  淼生说:“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淼生妻子过世两个月的时候,他跟我提过一次结婚的事情。淼生说:“她是个好人,一定去了天堂。我会永远怀念她。以后,我把所有的爱给你,好好地珍惜你。我们以后会结婚,但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两年、三年,或者更长时间。”

  我说:“不管多久,只要是现在这样,已经很高兴了。你好好的,我真的没事。”在我心里,我只希望淼生不要沉浸在痛苦里不能自拔,“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这么痛苦了 。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她生病不是你造成的,谁也没想到的事……”

  可是,这个月,淼生完全被愧疚感占据了。整整一个月,他没有上班,也没有来找我,我发短信给他,他偶尔回一条,从不主动找我。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有一天,我忍不住了,给他发消息:“你最近怎么了?我想见到你。”

  然后,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三条消息:“我以后只能把你当亲妹妹看,我会像原来那样爱护你保护你。你应该趁现在还年轻,找一个好的人结婚。”

  “请你理解,我如果和你结为夫妻,势必成为家族和她娘家人的敌人,没有人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我要永远给她守孝。她永远都将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对不起她。自从她走了之后,我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生。现在我已经陷入绝境了,人生有太多的痛苦与绝望,各种重压已经容不得我自由。”

  10月7日,我打电话给淼生,想见面聊一聊。电话里,他只知道哭,不肯见我。淼生说,妻子娘家人让他签一个协议,如果他再娶,财产娘家人要分割一部分。淼生没签。我说:“可以去财产公证。房子给你和她的孩子。”我不在乎,我只希望跟淼生在一起。可是,淼生心力交瘁,他说他已经决定了。

  挂了电话,我心如刀割。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绝对不接受分手,永远都不。”■

  

  记者手记:欠什么都别欠良心债。原本平静的三角关系,突然剩下了两个人,良心的不安让这段感情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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