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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的恋爱越来越简单,最后只剩下一个动作:推倒。当人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推倒已经成为最高指标:有可能推倒吗?不可能就别费劲了。什么时候能推倒?如果能很快就是成功,如果很慢好像就不划算。
我无意重整道德大旗,当“推倒”摆脱了婚姻和规则的限制,分明应该是自由和进步,只是“推倒”战胜了一切指标,“爱情”好像无从寻觅踪影。
10月份有个看上去不会太有票房的电影《美姐》颇有意思,讲的是农村里的故事,情欲却生猛异常。小男孩铁蛋从小就喜欢美姐,扬言“美姐是我的”。美姐比他长一辈,当然不可能是他的,铁蛋长大后喜欢美姐的大女儿,但美姐执意不允许这段恋情,却把自己的哑巴二女儿许配给铁蛋。生活是这样的不如意,这时美姐的三女儿又长大了,也似当年美艳动人的美姐。三女儿作风豪放主动向铁蛋投怀送抱,没想到,铁蛋却跑开了。
很多人追问为什么男主角会跑开而不是直接推倒?美人献身,自己又梦想占有一个美姐一样的姑娘多年,一切都很好,为什么不推倒?导演兼编剧郝杰说,自己的第一稿确实写的是铁蛋扑上去将三妹推倒,但是后来改变了方案:“他小时候喜欢人家妈,跟大女儿谈恋爱,娶了二女儿,难道最后真的要一家人一个也不放过?”
成熟和幼稚的区别大概就是,血气方刚的人想推倒就推倒,今天先满足欲望,哪管明天洪水滔天。成熟的人则会考虑,今天推倒了,明天呢?后来呢?感情不是只有推倒这一件事,推倒了不善后,麻烦会无穷无尽。可能伤害对方,更可能顺带伤害了自己。把一场两败俱伤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觉得憋屈也只会是扼杀的那一瞬间。
人们常常以为美德是奉献、是割舍。其实,美德最初都是基于自保原则而产生,例如侵犯了别人自然会引发不堪后果,多为别人考虑是为了避免纠纷和麻烦。感情里的美德也是如此,不伤害别人,不擅自开启一段不合时宜的恋情,是为了免除将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进退维谷。
年轻人恋爱以“推倒”为至高原则,一是只看眼前欢愉,二是潜意识里知道将来可能有恼人后果,但隐隐地还有些许期待,所谓铭心刻骨荡气回肠,不都是不应该发生的恋情,挑战世俗纲常吗?
轰轰烈烈的爱情是痛苦多还是甜蜜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爱情充满险阻时,开始有多快乐,后面就有加倍痛苦。千帆过尽再回想当初那义无反顾的推倒,真的不后悔的人,大概不多吧?
感情里的美德也是如此,不伤害别人,不擅自开启一段不合时宜的恋情。
文/张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