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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9月4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返回首页
一个小药丸,“叠”了70年
86岁南京中医非遗传人还工作在一线快报调查发现,南京1/3非遗项目难觅传承人,前景令人担忧
  老药工杨文琪正在抓药 现代快报记者 施向辉 摄

  86岁南京中医非遗传人还工作在一线

  快报调查发现,南京1/3非遗项目难觅传承人,前景令人担忧

  86岁的杨文琪,是君和堂中医馆的首席中药材炮制专家,刚刚成为秦淮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传承项目为膏、丸的制作,并为此坚持了70年,用他的话说就是,“我放不下。”目前,南京中医中药行业里,还在一线工作的非遗传承人,仅杨老一人。

  现代快报记者 胡玉梅 刘峻

  药丸诞生记

  涂水“旋”匾,“叠”出来的药丸

  药丸不是“搓”出来,而是“叠”出来的。

  “叠”,是一个传统制丸的方法,工艺看似简单,其实需要很高的技巧。在南京,唯独杨文琪老人,最得其精髓。杨文琪笑着告诉现代快报记者:“南京有个名小吃,是叠元宵,两者工艺上有类似,但是药丸更加繁琐,而且技高一筹。”

  叠药丸需要一种直径一米左右的竹匾,扁圆形的。

  药材粉碎成末,放入竹匾,然后用水刷一遍竹匾底部,药粉就粘在上面了。下一步,需要有人端着竹匾不断“旋”竹匾,药粉就在匾内不断滚动——就这样一层层涂水,一点点“旋”,最后竟然滚成一颗颗绿豆大小的药丸。“好的药丸做出来,不仅大小一致,而且色泽美观。”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操作起来很难。记者试着摇了一下,杨老给出了点评:“要这么个摇法,药粉全洒出来了。”

  杨文琪是南方技艺的代表,北方药丸的制作工艺稍显粗糙,所需的匾更大,不用“旋”,只是来回推拉。

  杨文琪说,药丸有“水泛丸”、“浓缩丸”、“大蜜丸”、“小蜜丸”之分,各有讲究和不同。其中,“水泛丸”和“浓缩丸”都是绿豆大小,大蜜丸和小蜜丸,则是用蜂蜜取代水来刷底子,一般六味地黄丸,就是用的这个制作方法。

  绝活炼成记

  十几岁当学徒,苦练70年成“药王”

  杨文琪在南京有“药王”“药痴”的美誉,这是苦练出来的。

  “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当学徒。洗、切、泡、蒸等基本功都得熟练,很多时候,药工需要亲自试药,比如地黄这种药,生晒即叫‘生地’,药性是凉血;炮制过的叫‘熟地’,药性是补血。两者药效相差甚远,不能用错。”——在当学徒的头三年里,他不能回家,就这么一天到晚地干活。

  经过70年的认药、试药,如今杨老只用肉眼,即可辨认出2000种中药材,而现在的药房,常用药材也就500~600种。

  那个时候,虽然苦,但是活一点不敢粗糙。“以前还没有粉碎机,如果要粉碎药材,需要经过头道切,二道切,一道道过来才行。”杨老说:“切药材真的是要刀工好,有时真的薄如纸。现在的中药饮片都太厚喽。”

  要想学到真本事,除了要吃苦外,还要真心喜欢这个行业,否则坚持不下来。“叠药丸的时候,全靠人力在那里摇,至少一个小时,如果材料多,两三个小时也是有的。”杨老笑着说,心要静下来,因为摇的过程中,有点枯燥,还需要盯着点。

  他的坚守

  手工做药丸,“量身制作药效好”

  既然手工制作药丸这么复杂,为何不干脆用机器制作?

  “肯定不行啊,”杨老笑着回应,人工配药,可以确保量身制作,对症下药,所以药效显著。”

  “有时候,一天只有一个病人要求吃药丸,杨老照常来上班配药,只为这一个病人。”现代人都讲究快节奏,杨老说,“耐心等候的患者不太多了。”

  杨老曾是南京同仁堂的员工,他牢记这里的古训:“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

  他的创新

  研制新药膏,国外病人都来求购

  1958年,为适应南京地区中医界用药习惯,杨文琪将扬州、三泰地区的中草药炮制技艺与金陵医派用药特点相结合,逐步形成了“金陵医派”的中药材炮制技艺特色。经他炮制、加工的药材,突出的特点是“净、精、细、标”。

  退休后,杨文琪来到中医馆工作,又与其他专家一同研制出“雪梨膏”、“川贝批把叶膏”、“小儿八珍散”、“四季养生茶”、“乌梅膏”、“端午香囊”等传统方药。根据患者的要求,很多药膏还快递远寄到欧美等地。

  他的梦想

  “干到90岁,再带出一帮徒弟”

  “熬膏、浸药酒、做丸药是药工的三大传统手艺,现在,手工制丸药正因后继乏人而逐渐萎缩。”杨老坦言,中药材加工、炮制的很多手艺正在失传,人工价值被严重低估。

  “这个行业太苦了,你说一个丸子,站在那里一两个小时,现在年轻人一听,就不愿意干了。”包括他自己的儿女,也都不愿干“叠”药丸这样的活。

  “我的愿望就是干到90岁,再带出一帮徒弟来。”杨老说,这是自己最大的梦想。

  关注非遗传承

  最高龄

  96岁传承人“退休”了

  

  南京市级及以上非遗传承人中,80岁(含80岁)以上的,一共有10人。这些传承人年事已高,传承工作有些吃力,但他们健在就是“宝库”,传统技艺都在他们的脑子里,要靠他们回忆,才能重新“捡”起来。

  年龄最大的一位,是出生于1917年的高淳羽毛扇制作传承人徐豫祥,今年已经96周岁。由于年事已高,他现在已经不制作羽毛扇了。

  南京1/3非遗项目

  还没有找到接班人

  

  目前南京市级非遗项目一共有128个,区县级项目一共三四百个。为了让非遗传承人固化稳定下来,今年公布的非遗传承人都偏向年轻化,“年龄普遍在三四十岁,他们有传承任务,要让项目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至于流失。”

  但是,目前传承人青黄不接依然是个问题。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项目,第一代传承人年事已高,但还没有找到接班人。

  南京评话仍难“复活”

  前些年,南京评话传承人孔幼平辞世,让南京评话没有了传承人。“南京评话,只能冷冻起来,作为资料保存。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复活。”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王露明说。

  金陵折扇、绒花无人愿学

  王露明举例说,金陵折扇、绒花等,没有真正愿意来学的人。还有洪山戏、送麒麟、打五件等,几乎没有传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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