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说:不可杀人。
法庭说:齐默尔曼没有罪。
“义务警员”乔治·齐默尔曼现年29岁,2012年2月26日晚在佛罗里达州桑福德市一个居民区巡逻,认定非洲裔少年特雷文·马丁“形迹可疑”。拨打“911”报警电话后,齐默尔曼开始跟踪并与少年对峙,然后开枪打死对方。
2013年7月13日佛罗里达一家法庭作出判决,齐默尔曼属正当防卫,无罪释放。这个判决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多地爆发游行示威,很多美国人认为,法庭作出的无罪判决,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的表现。在南北战争已经结束一个半世纪之后,曾经导致美国分裂的种族问题,依然是美国社会最大的毒瘤。
很多人哀叹:在美国的白人和黑人之间,似乎存在一道永恒的裂缝,无法跨越。
历史的问题还得从历史中寻找答案。400多年前,首次踏上北美大陆的欧洲白人主要是来自英国和爱尔兰的清教徒。这些“上帝的选民”怀着对新生活和财富的渴望来到一片新大陆,在他们的世界里,这片土地上只有资源,没有同类,他们从来不认为异教徒是和自己一样具有“理性灵魂”的人。在他们的“努力”下,美洲原本的主人印第安人几乎灭绝了。于是,在劳动力严重缺乏的情况下,黑人——现在叫做非洲裔美国人——登上了北美大陆。
从一开始,非洲黑人就是作为和欧洲白人完全不同的物种被引进到北美大陆的,马、牛或者骡子是他们的前辈和榜样,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用语言和主人交流。
突然有一天,“会说话的工具”觉醒了,他们要求和白人同等的权利。白人无法不感到震惊和抗拒,因为他们很难接受马、牛或者骡子和自己平起平坐。基督教并不像佛教那样宣扬众生平等,在上帝创造的世界里,具有“理性灵魂”的人是高于其他物种的,所以上帝只是告诫“不可杀人”,而没有告诫“不可杀生”。
世易时移,黑人早就在法律上取得了和白人同样的地位,但是在白人内心深处,依然保持着一份对黑人的歧视和戒备。即使白人愿意接受和黑人平等,那也是白人世界的平等,黑人必须完全接受白人的道德信仰和行为准则,才能“融入”到美国的主流社会中。在这一点上,黑人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华裔受到《排华法案》一个多世纪的排挤,二战后日裔也长期被边缘化,这些都是白人占主导的美国社会种族歧视的不可否认的罪行。相比之下,拉美裔的处境稍好,他们毕竟来自受到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统治数百年的地区,在宗教信仰上和美国的白人比较接近,“融入”起来也更加容易。
但是,相比于其他少数族裔,黑人人数最多(占到美国人口的13.1%,拉美裔是白人,不算少数族裔),对美国的社会和历史产生的影响最大,受到白人的迫害最深,具有的反抗意识也最强。他们有自己意识形态,他们对于白人表现出的任何可能导致种族压迫的细微举动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具体到齐默尔曼一案,白人更多关注的是这起个别案件的微观意义,但黑人会将案件上升到宏观政治方面进行考量。
这种思维方式的差异,造成了美国社会的这道裂缝必将长期存在下去……
现代快报记者 潘文军
奥巴马:
马丁可能是35年前的我
在美国白人协警乔治·齐默尔曼射杀黑人少年特雷文·马丁一案的判决出炉近一周后,美国总统奥巴马19日终于首度露面公开谈论此事,他以自己的黑人身份作比,称“马丁可能就是35年前的我”。
回忆过往现身说法
“特雷文·马丁可能就是35年前的我,”现年52岁的奥巴马说,“在这个国家,很少有非洲裔美国男子没有过在商场购物被跟踪的经历,我也一样;在这个国家,很少有非洲裔美国男子没有过在大街上行走时听到旁人忙不迭地锁上汽车门的经历,在我身上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至少在我当选参议员之前是这样;在这个国家,很少有非洲裔美国男子没有过在乘坐电梯时看见一个妇女紧捂着钱包并且屏住呼吸直到她走出电梯为止的经历,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
提出四点建议
在19日的讲话中,奥巴马提出四点建议。他认为,首先,有关部门应当考量美国的警察培训机制,“减少机制中有时存在的不信任感”,根除执行警务过程中存在的种族偏见。其次,奥巴马呼吁重新审视诸如佛罗里达州“不退让法”之类的自卫法律。奥巴马要求大家反思,倘若马丁当时携有武器,在被齐默尔曼跟踪后感到威胁,拔枪射杀后者,是不是也会被认为践行了“不退让法”?奥巴马提出的第三点建议是,探索新方式令年轻一代的非洲裔美国人真正感觉到他们是美国社会的一分子。最后,他希望美国人民能够诚实地自我审视,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偏见。据《中国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