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对他们（球迷）说什么吗？我觉得很奇怪，只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三叩九拜吗？向他们道歉吗？”

  这是5月30日法网比赛李娜不敌马泰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的一段对话，正是这段对话引发了轩然大波，挺娜的说是性格率真，情感的自然流露；倒娜的说她不够职业，明显缺乏耐心，缺少对媒体的尊重。

  谈及李娜的“发飙”，郑洁昨天在接受采访时认为这是性格所致，“球员输球了心情不会太好。李娜属于暴脾气，她可能也不是恶意的那种。看你怎么去理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这样，比较直。她输球下来，我们也不敢和她说话，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和姚明、科比、梅西这样的超级巨星一样，国内球迷对李娜的看法相当两极，娜黑和娜蜜正为这次风波吵得不可开交。只是和姚明在媒体面前表现出来的不一样，李娜有太多次愤怒和“嚣张”，只是因为她是中国网坛的独一无二，被选择性地遗忘了。

  那么，李娜的愤怒感从何而来？

  冠军光环

  是“言行无忌”的根本？

  在李娜身上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即使她对中国的媒体记者那么不客气，却很少有人愿意“得罪”她。毕竟在李娜“成神”之前，网球在中国的关注度是非常小的，网球记者也从未像现在这样颇受关注。从这个程度上讲，李娜是他们“铁饭碗”的保障。

  李娜的成功被解析为单飞的成功。诚然，与乒乓球、羽毛球那些大牌们相比，“自主训练、自主参赛、自负盈亏”的李娜的确是游离在中国运动员传统的模式之外，但因为冠军的光环，她也同样享受了传统模式运动员的权利，比如她在湖北网管中心拥有编制。

  2011年法网夺冠之后，回到家乡的李娜就被授予“湖北跨越先锋”荣誉称号，并获得60万元奖金。湖北省体育局已经研究通过，她将出任湖北网球管理中心副主任。也就是说，娜姐在成为法网冠军并接受与奥运会冠军同等奖励的同时，也和一些奥运会冠军一样，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副处级”的体育官员。

  在李娜身上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即使她对中国的媒体记者那么不客气，却很少有人愿意“得罪”她。记者就这次事件采访了圈内不少记者，老外都很大方地表达观点，但是中国的媒体同仁们、甚至是某大学的运动心理学专家，大多表示了婉拒，“以后还要在圈内混，现在不方便谈这个！”成了他们的理由。在李娜“成神”之前，在中国，网球的关注度是非常小的，网球记者也从未像现在这样颇受关注。从这个程度上讲，李娜是他们“铁饭碗”的保障。

  中国体育界一向唯成绩论，中国的媒体也从来只能屈从于这一现实。冠军光环是李娜“言行无忌”的根本。马德里公开赛，李娜曾有一番言论，让她几乎被视为一个女权主义者：“如果我是个男人，现在排名世界前十，我在中国会比姚明更有名。可惜我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永远无法平等，全世界都是如此……”

  内外有别

  因为“俯视”中国媒体？

  对于李娜的“内外有别”，媒体人也各有各的解读，但实际上，国内媒体自身都没有很清晰地看到：他们在面对李娜时，是处于一种仰视的状态；而李娜对媒体（甚至公众）的俯视，却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平等对话，基本上只有与外媒交流时才能做到。

  余女士是一位知名经纪人、赛事推广人，在今年的深圳公开赛期间观摩李娜比赛。其间李娜与媒体、球迷的几次冲突令身为香港人的余女士极为不解：“国内外没有任何一个大牌敢于如此说话行事，为什么媒体人可以如此忍受李娜？”事实上，余女士说的媒体人指的是大陆的媒体人。

  内外有别，是李娜的标签。在很多中国记者的经历中，李娜对待外媒的态度多数时候都是谈笑风生，一旦转回中文回答，态度就急转直下，完全凭借心情回答问题。法新社驻香港记者霍奇森去年前往北京报道，他对李娜“内外有别”也有同感。

  “我不懂中文，但每次李娜的发布会，我听她回答前面英文问题时都还好好的，但是后来回答中文问题时，虽然我不明白她说了什么，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就是态度并不是特别好，至少从语气上能够判断得出。”霍奇森回忆道。原本霍奇森想在发布会上就这个问题向李娜求证，正巧碰到那一场比赛李娜输球心情不佳，霍奇森也没有在发布会上追问李娜，这篇原本要出炉的李娜对待媒体内外有别的报道也最终“胎死腹中”。

  在CCTV体育频道解说员童可欣看来，“李娜在回答外国记者提问时，还得把英文问题转化为中文意思，理解之后再用英文回答，这本身有一个过程，也有利于李娜平复自己的情绪。而中文是李娜的母语，她听完中国记者的提问，下意识地就会将回答脱口而出，不熟悉她的记者听起来就会有点冲，这可能会给人造成一种李娜区别对待的错觉，但实际上并没有这样。”

  法国《队报》帕斯科·科威尔的话也许能一窥真相，“球员输球了总会心情不好，不过碰到这种脾气的球员，记者总是非常难对付。”李娜的妙语连珠是在心情不错的时候，而她的咄咄逼人则更多地出现在逆境时。

  对于李娜的“内外有别”，媒体人也各有各的解读，但实际上，国内的媒体自身都没有很清晰地看到：他们在面对李娜的时候，是处于一种仰视的状态；而李娜对媒体（甚至公众）的俯视，在现在的中国社会情境下，却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平等对话，基本上只有与外媒交流时才能做到。

  脾气火爆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出生在武汉的李娜是个典型的湖北妹子，在火炉城市长大的她同样有着火爆的脾气。在李娜输了球之后，和她最为熟悉的团队成员往往都不太敢和她讲话，在一位记者看来，李娜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球场上，的确不是一个会控制情绪的人。

  熊凌洁追踪报道李娜多年，目前供职于长江日报，与李娜关系密切，在她眼里，李娜“三叩九拜”的言论是因为被现场记者有意无意地诱导下了套，“我真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李娜刚刚输了球），让她跟球迷说两句，是要说什么？让李娜说对不起球迷，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吗？这也是太中国式的采访思路了，李娜又不是道德楷模，她可能顺着这么说吗？”为了维护李娜，熊凌洁甚至跟办公室持相反意见的同事争论了一个上午。

  出生在武汉的李娜是个典型的湖北妹子，在火炉城市长大的她同样有着火爆的脾气。在李娜输了球之后，和她最为熟悉的团队成员往往都不太敢和她讲话。在熊凌洁看来，李娜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球场上，的确不是一个会控制情绪的人。

  也有不少人觉得记者的提问无可厚非，不专业的是李娜自己，比如某网站的评论文章指出李娜不够职业不尊重媒体。“作为一位功成名就的球员，李娜在职业化上还不够成熟，尽管在训练、比赛、成绩、比赛经验和团队运作上，李娜的职业化程度已经相当高，但在应对媒体方面，她不够职业，缺乏耐心，缺少对媒体的尊重。职业化并非只是打好比赛就行了。”

  在央视高网频道解说的胡力涛看来，李娜的呛声有利有弊：“娜姐也不太愿意挑起事端，但她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性格的球员，以李娜目前的公众地位来说，如何在输球后去应对媒体，她确实还有提升的空间。不过从另外的层面理解，这样一个李娜也许更具话题性。”

  有球迷赛后一针见血地指出：“职业化不是单纯拥有自己的团队，打出好的成绩就行，而应是从内到外、全方位的素质提升。”现在的李娜是否需要一次危机公关，来化解质疑，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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