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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月2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都市圈圈网
我差点儿被飞机削掉脑袋
  罗雪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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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罗雪曾经是一个普通的北京小伙儿,在美国留学时因为机缘巧合,以手持绿卡的身份加入了美国海军,开始了传奇的人生,他在“星座号”航母服役4年,多次进行太平洋巡航,以亲身经历讲述了美军新兵选拔、培养训练、出海巡航、实战演习等诸多细节,还有许多航母上的美国大兵不可思议的生活趣闻。本书来自作者的亲身经历,而不单单是数据、资料的罗列和分析。

  [上期回顾]

  第二次出海,因为一直在甲板上作业,我有了许多机会去观察多变的天气和莫测的海洋。其中给我震撼最大的莫过于海上的龙卷风。

  第二次出海,我目睹了很多次各种飞机的起起落落,包括E-2C鹰眼预警机,也包括各种战斗机。大部分时候,人必须战胜自身的经验和勇气的不足,尝试最大胆也最危险的事情——我说的是那次一架直升机的惊险着陆。当时它的前轮已经无法放下来了,盘旋多次无法降落之后,我看见甲板上有好多人跑来跑去,找了好多木板子,高高地堆积起来,原来是用这种高度找齐前后轮的平衡。飞行员试图降落了四五次才下来,因为只能定点降落,必须极其准确,在后轮先着地的情况下,整个飞机还要剧烈地颠簸,能否最后成功还是未知数。所有消防人员围成一圈,已经拿着灭火器对准了飞机……最后,竟然成功了,甲板上的所有人都鼓掌,甚至有人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据说这在航母上是从未有过先例的,只能说是人类急中生智的大胆尝试吧。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幸运,我还在甲板上亲眼看见一架飞机起飞时,引擎刮起的巨大的风将一个战友吹到了船下!幸亏他马上就被人从大海中“捞”了出来,否则如果就这么牺牲了,也太冤枉了。

  没想到过了不久,最惊险的事情就发生在了我自己身上。

  第二次出海,因为工作正式进入甲板上方的重点区域,我从最初的几天日班调整到了夜班,日夜班的交接班就是12小时的轮换,即早上7点和晚上7点交接。可以说,夜班相对比日班要危险,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各种飞机在夜空里飞离甲板,再从漫天星空里瞬间降落在甲板,能见度自然比白天要差很多。而且为了尽量减少暴露目标的情况产生,航母上并不是灯火通明,只有坐标灯和少数的指示灯闪亮,甲板上工作的人员还要依靠手电照明。这种危险性随着演习和战争状态的临近而愈发凸显。在这种情况下,我每个晚上都和各种飞机的起起落落擦肩而过。

  我们当时在波斯湾,已进入战争状态,经常是多架飞机同时起落。这里必须提到的一点是,我们的航母可以同时进行起飞和降落任务。这就需要甲板上的所有人员准确配合,协同完成。可以说,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造成人员和飞机的伤亡。在经历了多日学习和实践后,我可以不需要任何老战友的“关照”,自己独立做到在这样的条件下指挥飞机起飞、接收飞机降落。

  甲板上有一条黄色的线,从船头贯穿到船尾,隔开了飞机降落区域和飞机停靠与起飞的准备区域。甲板上寸土寸金,任何空间都要尽量做到充分利用。飞机停靠的部分,鼻头紧紧压在那个黄色的线外侧。我们称那条黄色的线为fall line,也可以理解为“生死线”,当有飞机需要降落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跨越到黄线以内,直到飞机安稳着陆后才可以通过。甲板上的所有人员不论官职大小,都要互相监督和提醒,如果我见到谁跨过那个线,可以直接把他拽离,即使他是上校军官。

  因为是同时起降的作业,我经常会遇到在准备自己的飞机起飞前工作的同时,身后同时进行着其他飞机的降落。而我的工作性质要求我必须站在飞机前方,让机长飞行员可以看到我指令的位置。如果是在陆地上,我是站在飞机正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这样飞行员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手语指令,我也能完整地看到飞机机身各个部件的运作状态。但是在航母的甲板上哪有那么大空间?我们飞机的机头鼻尖就顶在那条生死线边缘,这就要求我必须站在飞机前方侧翼位置,从侧前方和飞行员进行交流。

  在夜里我们有一种指挥用的电棒,是红色的光源,以便飞行员能看到。我的身体就在那条黄色生死线的内侧,与飞机鼻翼相邻。在飞机左右侧和后侧及机身侧面,有5个不同部门的技术人员待命,负责对各项飞机部件进行检查。每次起飞前的准备工作,就是在我和飞行员的沟通下与这些部门的人员核查的过程,是多人相互配合的。当某个部件产生问题,那个部件所属的技术人员就要进行紧急检查,如果能马上解决,就不关掉引擎等待他们解决,如果他给我一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那就表示这个飞机被“down”掉了,要停飞。飞行员下机,飞行任务cancel(停止)。

  对我来说,这些内容是可以熟能生巧的,但是可能存在的危险性,却不是我能掌控的。

  那一天的天气非常恶劣,应该有六七级的风浪,船体明显有倾斜和摇摆,虽然因为船体很大,摇摆的速度不大,但是倾斜度很大。再加上大雨,能见度也很低。那天我们正进入实战任务。我在指挥着我们自己的预警机进行飞行前的准备工作,就站在黄色生死线的边缘,脑后不停地传来轰鸣的飞机降落的声音,一架架战斗机刚刚执行完任务返航,回船进行弹药和油料的补充。等到返航的飞机安全返航后,甲板上会指示其他准备起飞的飞机进入起飞跑道。由于天气比较恶劣,很多飞机经过多次尝试降落没有成功,或者是降落时没有挂到缆绳上,或者是因为飞行控制不稳定直接放弃降落,进入高空做下一次的尝试。其中有一架飞机进行强迫性的降落,可能是因为油料不够,在多次降落尝试未能成功的情况下,它歪歪扭扭地降落在甲板上,机翼从我所站的位置呼啸而过。我的后脑能清晰地感觉到强风扫过,把我的身体冲击得向前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战友做出要扶我的动作,还好我没有摔倒。那架飞机终于安全降落了。

  事后,在场的人说,他们以为我被飞机翅膀扫到了,那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如果我当时头部稍微向后倾,就可能被打到,后果可想而知。

  像任何职业一样,“军人”也有风险,而且更高。目睹甚至亲身经历了几次事故,我越发理解了军官常对我们说的:对军人来说,最大的危险来自安全,而非敌人。

  其实一到波斯湾,每个人都会觉得紧张,尤其是第二次出海时我长期在甲板上工作,更容易感觉到。那种全船戒备的气氛完全可以用“战争状态”来形容,经常是头一天满满一舱的导弹,第二天就都不见了,哪儿去了?都投到伊拉克了!

  飞机频繁地执行任务,经常是两架同时起飞,或者一架起飞的同时有另一架在降落,而这在以前是不多见的。

  各个部门的头儿也开始脾气火暴起来了,包括船上的Master Chief(士官总长),经常到各个办公室抽查,看看有没有违纪现象,如果没有,就和大家亲切地打打招呼。船上的“牧师”也会同行,大概是准备随时给有压力的官兵祈祷吧。

  而船上的士兵们往往“一点就着”,因为压力大,工作量和工作强度增大,所以都恨不得找碴儿,看见不顺眼的人,走路会推推搡搡,有时还会打架。

  但天天这样谁也受不了,所以海军安排我们在阿联酋的补给港口放松放松。海军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Sand box,可以纵情饮酒嬉笑,外围层层的保障措施保证了敌人和恐怖分子不会接近我们,使我们在波斯湾执行任务时,压抑了两个多月的情绪能得到一点点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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