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采夫

  4月11日是王小波去世15周年，在他祭日的这一周里，这个世界精彩如小说，却又贫乏如虚空，阴谋与爱情，泰坦尼克号，黄金大劫案，谣言成了真相，真相成了谣言。在这个时候怀念小波，有说不出的内疚。

  从王小波去世以后，每年都会有大规模的怀念，尤以十年声势为盛，但那之后，随着世道艰辛，人心哀哀，王小波提倡的那些理念，在现实困境中往往派不上用场，你跟他们讲是非他们拆你的房子，你跟他们讲程序他们拆你的房子，你跟他们讲理性他们还是拆你的房子。显然，王小波已经属于另一个时代，是他过气了？还是我们已经配不上拥有王小波？

  但是，不管我乐观悲观，有力无力，他都懒洋洋地站那里，抄着兜皱着眉头看着我，仿佛对我的颓唐挺不满意。当我灰心丧气，甚至感觉无以为继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重读王小波是有必要的。

  3D版《泰坦尼克号》又上映了，我还记得十几年前《泰坦尼克号》上映时全城空巷的盛况，这次再来赚的也是那一代的怀旧钱，但不同的是，上次片子没剪这次剪了，就是那个裸体，也许这就是3D的不同，裸体会引诱观众犯罪？

  上周最热门的机构是音著协，该机构推出了《著作权法》（修改草案），从条文看，这是一个“吃人的草案”，在生死存亡面前，音乐人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团结了起来，集体抵制46条和70条，并不惜集体退出该协会。《草案》第46条中称，“录音制品首次出版3个月后，其他录音制作者可以依照本法第48条规定的条件，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使用其音乐作品制作录音制品。”音乐人认为应该把3个月改为3年，同时建议增加“著作权人声明不许使用的不得使用”的排除条件。《草案》第70条中提到，“使用者向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支付报酬后，如权利人提起诉讼，使用者不承担赔偿责任，但应当停止使用，并按照相应的集体管理使用费标准支付报酬。

  从条文看，音著协的目的有三个：1.任命自己为所有音乐人的干爹，强行代理他们的作品；2.把所有作品打包，与音乐网站、KTV公司等海量使用单位做生意；3.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赚钱的大公司。至于音乐的前途命运，不在音著协的考虑之内。近年来法治退步，一个重要的表现就是机构从法律法规上就藐视法治，惩善扬恶，公然施暴，音著协靠山不硬，背景不深，也东施效颦，终于引起众怒，实在活该。

  当然，也不都是闹心的事情，电影《白鹿原》终于过审了，王全安松了一口气，他说：“虽然经历了一些审查和删减，作为导演不如原来预期的那么自信，但即使只有40%的力道，在这里还是有杀伤力的。”另外，以作家李洱的小说改编的电影《石榴树上结樱桃》要播了，这是个好事，问题是，我连它什么时候被禁的都不知道。李洱为此写了一首打油诗：“一禁就是多年，总是改个没完。护城河内狗刨，城外旌旗招展。一轮明月初升，却有寒星数点。昔有繁花退位，小红也快到站。乡土直奔城镇，城镇梦想田园。石榴变成樱桃，母鸡下个鸭蛋。呜呼不带哀哉，闲人尽管扯淡。”繁花、小红，都是电影里的人物。

  华语传媒文学大奖又开颁了，方方老师凭小说《武昌城》获得年度作家大奖，阿乙获得最具潜力新人奖，这是令人开心的消息。阿乙曾与我同事，文坛之外人士，痴迷于文学，至今终有小成，而前途不可限量。下一周，我要去参加伦敦书展，中国又是主宾国，铁凝带队，莫言刘震云李洱阿乙冯唐安妮宝贝他们组团，听说中国作家人数超过半百，从老中青组合来看也算是国家队了，从没听说过哪个国家有这般阵容参赛的，这就是中国文学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