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晴雯 26岁
时间：2月5日
地点：新街口置地广场
记录：爱周刊记者 梅剑飞
本版故事为主人公真实经历，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已在细节上做技术处理，文中人物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人物：晴雯 青杨 志豪 德森
关键词：追寻
主题：德森问我爱不爱青杨。我寻思着，什么是爱？我和青杨从认识到恋爱再到订婚，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未必如此。他对我百依百顺，我对他如果有爱，也仅是习惯性依赖。
再等两年无妨
反正我跑不掉
2011年元旦，青杨和我订了婚。由于房子的问题，婚礼迟迟未办。
2011年春节，青杨和我为结婚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他的意思是，先把婚礼办了，等房子交付外加装修，至少两年才能住进去。我的观点是，再等两年无妨。
青杨说我不可理喻，“房子在那跑不掉，两年后我都32了。”他不懂我的心思，我说：“我也跑不掉。”
2011年4月，愚人节当天，青杨去镇江办事，想让我开车陪他去。
车是我们合买的，青杨没有驾照，大都是我在驾驶。
我婉拒了青杨的要求，“是你懒惰怕吃苦，不想去驾校，现在急了吧。”青杨说：“你护送一趟不行啊。”我说：“对不起，没法请假，我得上班。南京到镇江很近，坐车最方便，你别折腾我了。”
青杨去了镇江，没说归期。
晚上十一点，我回到赛虹桥，打开门，青杨坐在沙发上喝啤酒，茶几上放着快餐盒，里面有鸭脖、鸡翅等卤制品。
我弯下腰换拖鞋。青杨说：“干什么去了？”我说：“你真有兴致，在家喝酒。”
青杨打了个嗝，口齿不清地说：“我问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和朋友玩呗，回来也不说一声，好去接你。”青杨说：“哪敢劳驾您呢。”“你这说的是哪家话，”我蹲在茶几旁，夹起一个鸭脖塞进嘴里。
青杨说：“你去江宁和谁玩？车子怎么会停在酒店门口。”
网友远道而来
希望能和我见一面
愚人节下午5点多，我下班来到了江宁。
按照约定，前往酒店的某个房间。
敲开门，网友志豪笑脸相迎。他远道而来，希望能和我见一面。
聊了四年的网友，第一次从西安到南京，说是为公事出差。
志豪比我大六岁，离过两次婚。我们无意中在网上认识，聊熟了以后，习惯彼此倾诉。日积月累，难免碰撞出小暧昧。
志豪招呼我坐下，他是：“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就赶到这了，你说你时间有限……”我说：“辛苦了。”
我们在QQ上什么话都说，面对面却不知所措。房间里很安静。
志豪脱下灰色的西装，甩手扔在床上。我一阵紧张。
“给你带了礼物。”他把电视机旁的箱子拖到我面前，打开，有陕北大红枣、西安刺绣等陕西特产。我说：“也不问我是不是喜欢。”
志豪说：“问你想要什么，你说随便。”我说：“谢谢，收下了。”
我们喝着茶，气氛由冷缓慢变热。志豪说他即将迎来第三次婚姻，“这一次不能再失败了。”
具有哮喘毛病的志豪性格偏内向，他是个工程设计师，善良温和。前两次离婚的原因皆是他无法生育。我对志豪充满同情。
他说：“这一次的结婚对象，带了个孩子。”
我请志豪吃了鹅肉。重新回到酒店，我说：“再陪你聊一会。”
志豪在我提出告别的时候提了个小小的请求，想拥抱我一下。
我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他爱抽烟。
我没有从这个拥抱中逃离，或者说，我暂时头脑发热忘记了青杨。志豪双臂有力，勒紧我的腰，我喘不过气。
夜长梦多
赶紧领证结婚吧
青杨说朋友看到我们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给他打电话，他没正面回答。
青杨丢下啤酒瓶，神情茫然地说：“怪不得你不想和我结婚，有备胎。”
我说：“他是一个网友罢了。”青杨说：“是普通网友？”
我说：“你真烦，分手。”青杨说：“玩笑开大了。”
我是经常开玩笑，可没随便说分手。这两个字随口说出，我暗自吃惊。
和我们合租这套房子的一对情侣开门进屋了，两人一言一语，埋怨今晚看的电影没意思，吃的干锅牛蛙味道也不行。青杨招呼那男的喝啤酒，对方说谢谢不用。
我进了卧室。青杨慢吞吞地跟进来，轻轻关上门说：“你真去见网友了？”
我索性坦白：“是的，对不起。”
青杨的脸色刷地白了，眼睛暗淡无光，声音底气不足：“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说：“对不起。”
青杨说：“见网友为什么要去酒店？”我说：“对不起。”
青杨一只手拎着啤酒瓶，我生怕他举起来砸我。
他说：“我们赶紧领证顺便把婚礼办了好吗？夜长梦多。”
我说：“你喝多了。”
我对他如果有爱
也仅是习惯性依赖
青杨原谅了我。我以退为进，轻易取得了胜利。
我和志豪的事非常偶然，绝对是意外。青杨无凭无据只得妥协，他见我越是理直气壮地说去见网友了越是怀疑我说的话。
也罢，这事算是过去了。
有的事，一旦开头，貌似有瘾。2011年12月，圣诞节前夕，我又见了一个网友，同在南京的德森。
我在QQ上向德森讲述疑惑，比如，青杨随随便便原谅我的出发点是什么？德森说：“很明显，他特别在乎你。不过，就怕将来他会拿这事报复你。”
德森问我爱不爱青杨。我寻思着，什么是爱？我和青杨从相亲到恋爱再到订婚，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未必如此。他对我百依百顺，我对他如果有爱，也仅是习惯性依赖。
德森想见我。我在犹豫中上了他的车。
德森没带我走远，下午在苜蓿园大街喝咖啡，傍晚开车去紫金山看落叶。晚上九点左右，下山到后宰门喝粥。
回到赛虹桥，坦然地进屋，青杨对着电脑，正聚精会神地打字，他头也不抬地说：“刚买的柚子你尝一尝。对了，今晚家里不能洗澡了，热水器坏了。”我说：“你怎么不找人修？”青杨说：“房东说明天来修。”
我很想洗个澡。身上残留有德森的味道。
坐在床沿，掏出手机，删掉敏感短信和通话记录，我对着青杨的背影，为他心酸。
电脑播放着歌曲《逍遥叹》。
我累得不想动弹，脚也没洗，钻进被窝。
你不爱他
何必耽误自己
尝到甜头的德森接连约我几次，极力主张我分手。
2012年1月中旬，德森带我去了他仙林的新居参观。他说：“这里缺少女主人，你不是一味地要求他拿到房子再办婚礼嘛！我这是现成的。”
我眼前浮现着青杨在电脑前工作的坐姿，一动不动。
德森新居装修好空着没人住，实木地板上覆盖着薄薄的灰尘。
我说：“我不是因为他的房子没拿到才拖延结婚，何况房子是两家合买的。”
德森说：“你不爱他，何必耽误自己。”
我说：“你凭什么确定我不爱他？”德森说：“你和西安的网友，和我，发生的……嗯，你懂的。”我不懂，对自己变本加厉的叛逆表示不解。
我说：“我的底细你一清二楚，已经不适合你了。”德森说：“我觉得你适合我，我能看到你心底深处的需求和孤独。”他指出我的所作所为对青杨很不负责。
我说：“和青杨分手，跟你，就是对他负责？”德森说：“至少问心无愧。”
我说：“他对我倾其所有，我不能和他分手，况且我们财产绑定在一起。”德森哑然。
★记者手记：因为不爱男友，晴雯对婚姻忽然陷入了畏惧。她去见网友，为的是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懂。或许，这是她在无法摆脱既定婚姻前所做的最后的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