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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上一篇  下一篇 4 2011年12月1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骨头发出的声音
  《皂香》
  浮石 著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11年11月

  有一幅水粉画很有趣:一个赤裸的身体展开手臂,身后是一只巨大的鹰。画的是特洛伊王子该尼墨得斯被宙斯化身的老鹰虏去的那一刻。没有惊慌挣扎,没有愤怒忧伤,而是两者合而为一的恬静。给人的幻觉是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有着不同的身体与外貌而已。浮石最新小说《皂香》里的人物给人以同样的感觉:同样的一个人,在单位是一副形象;在私人生活里,则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以《青瓷》出名的作者浮石,本是商界人士。因为行贿被拘,1994年在黑色的牢房里开始了写作。《皂香》就是在那时与《青瓷》一起完成的。外部的隔绝与黑暗,使得他的内心显得明亮起来。记忆、还原、想象的能力得到了超常发挥,也使得内心有了更加真实的表达。《青瓷》成名之后,浮石开始了更加深入的写作,《皂香》初稿完成后,又经过了七年的沉潜,反复修改,直至成熟后的今天才拿出来出版。

  小说围绕两个男人的私生活展开。其中穿插了官场的一些内容,但更多的是“男女关系”。洪钧和于乐这两个男人,与一系列的女人有关系。男人的每一种欲望,都有相对应的女人出现,仿佛这些女人是他们欲望的化身。温情,亲情,激情,狂野的,绝望的,缓慢的,柔弱的,英雄主义的,精彩纷呈。小说并没有在现有的道德框架下对此展开批判或者说教,而是极其真实地呈现出人们内心的困惑。其叙述也是惊人得坦诚。比如,关于“我爱你”,书中是这样描述的: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时可能有三个层次,第一,他可能是真地全心全意爱你,愿意跟你一起快乐,一起悲伤。第二个层次,他可能只是半心半意爱你,怕你飞蛾扑火,他不得不经常明示或暗示或乞求着你的理解。第三个层次,他对你时不时地小恩小惠,说不尽的甜言蜜语,但他唯一的动机,只是为了让你用他没有的某个器官接受他的某个器官。很多男人并非在某个层次按兵不动,而是在三个层次中自由地往来行走。

  小说里出现了众多的女性形象,她们是妻子,情人,是小三,是坐台女,被包养的小妹,年龄从18岁到45岁。真情、眼泪、无奈、绝望,她们的婚恋态度,内心的挣扎,以及不可能有的出路,在书中都有生动呈现。

  《皂香》对生活的真实描摹,让有阅历的读者会心一笑,年轻的读者则可能有被启蒙的感觉。

  这不是一本浪漫主义小说,也没有煽情的唯美主义的情调,它呈现出的是深入骨髓的真实,这种真实让你有一种“做爱只是两具骨头在打架”的感觉——冰冷如水。

  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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