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餐”，即是布局。A或者B，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暗语。上A餐，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感情掮客；上B餐，他所扮演的角色是商业掮客。不间断地上A餐、B餐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职业叫“骗子”。九洲公司老总秦春华为了签下一份神秘的合作协议，以五百万的价码雇佣了这对骗子搭档。为了这个骗局，两人挑战自己的职业技术，A、B套餐同时运用：一幕幕美人计、借刀杀人、以逸待劳、偷梁换柱、打草惊蛇的好戏逐步上演。

  [上期回顾]

  鲁健向韦康隐瞒了最近这桩生意的很多真实情况，还背着他收了20%的预付款。韦康获悉后很是恼火，但他还是决定接下这桩生意。

  一

  “慕家宝，25岁，李万生唯一的女儿。”

  “李万生的女儿怎么会姓慕？”韦康不禁多注意了两眼——慕家宝跟李万生的相貌完全对不上号。照片上，她穿着一身鲜艳的民族服装，身材修长，面容姣好，满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顺滑亮丽，衬得她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十分明艳。

  “这事儿说来话长。”鲁健介绍说，“1984年，时任南机一厂技术员的李万生因为得罪了领导，被下派到昆明农场工作。在那儿，他认识了一个女孩，谈了一场恋爱。一年之后，李万生突然返回上海，走的时候，那女的已怀有两个多月身孕。”

  韦康思忖片刻，疑惑道，“那如何肯定慕家宝就是李万生的女儿？”

  鲁健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回到上海之后，李万生很快就跟当时南机一厂厂长的女儿结了婚。夫妻两人在婚后一直都没有生育。四年前，他的夫人突然逝世，他便再也没有结婚。在认亲这件事情上面，李万生比谁都更着急。他为此所做的调查工作，比我们任何人都仔细完整得多。最后得出结论——慕家宝就是他的女儿。”

  韦康端着酒杯问：“慕家宝的母亲呢？”鲁健摇摇头，不无惋惜地说道：“那女人真是可怜，含辛茹苦，独自一个人把李万生的女儿抚养到大。前几年，还把她送到美国读书。这苦日子，熬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到头了。哪想到去年年初，得肝癌，死了。”

  “哦。”韦康心里有些苦涩，他问：“那现在，慕家宝人呢？”

  “这个月20日，她从美国纽约学成归来。回上海，李万生身边。”

  韦康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色沉峻，十指相扣，两个拇指不时轻轻敲击。片刻，韦康突然抬起头，快速地吩咐道：“找个合适的人、合适的途径，把慕家宝及李万生的关系，还有……慕家宝回国的消息、时间、航班……统统都放出去。”另外，韦康想了想，又吩咐道，“你让秦春华给我安排一趟公务旅行，去纽约。20日回国，预先准备回程机票。”

  二

  3月20日，纽约直达上海的航班。飞机已经抵达上海浦东机场的上空，正在下降减速，准备着陆。因为气流的原因，飞机颠簸振动得特别厉害。韦康特意要鲁健定了经济舱的座位。此时，他正努力地安抚着自己座椅左边的一位紧张的孕妇：“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飞机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都会十分颠簸。很快就会过去的。”

  “别紧张啊！”孕妇里面的位置上，有个女孩伸出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孕妇的肚子，宽慰她。韦康微微探过头，视线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两个人交汇了一下眼神，彼此都露出一丝会心赞许的微笑。

  这就是慕家宝，本人比照片上更加清秀、漂亮。韦康眉角一扬，收回了视线，坐直身体，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等待飞机着陆。飞机降落，韦康在通道口打开手机，上面有新的短信提示：“安排就绪（鲁健）。”

  他拨通了鲁健的电话。“果然不出你所料。”鲁健十分兴奋地说道，“大概有十家左右的竞争对手都派人来接机了。大家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可以讨好李万生的机会，现在围在出口处剑拔弩张，非常热闹。”

  韦康正通着电话，慕家宝拖着一个轻便的红色旅行箱，兴冲冲地超过他，赶到前面去了。可是，刚到出口处，她立刻就被一股莫名汹涌的人潮挡住了。

  “慕小姐……您好，我是金仕达的……”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手持着写有“慕家宝”三个大字的接机牌，一手持着她的照片，率先叫起来。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边又有一个人摇着一束鲜花冲进来：“慕小姐，我是……”顿时，一浪接着一浪的热情，淹没了彼此呼唤的声音……

  慕家宝想要后退几步，避开人群，可是，仍然很迅速地被大家包围住了。她一时惶然，不知所措。就在这个时候，韦康一个箭步，快速穿入人群，抓住慕家宝的手。“跟着我，快走！”落在慕家宝耳畔的声音，十分陌生，又有些熟悉，但她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韦康奔跑起来。

  两人跑出机场厅门，后面的追兵已经被远远甩开。慕家宝这时才有工夫仔细观察起这个“救兵”——英俊的男人，西装革履，举止绅士，刚才还在飞机上与她一同安慰那个孕妇。

  “你好，我叫慕家宝。”慕家宝忽然觉得这样盯着一个陌生男人不太得当，急中生智，仓促地转换了话题。她想要伸手示礼，却发现自己的手其实一直被韦康握着，拖曳不动，脸便愈发红了。韦康假装惊觉，唤声失礼，赶紧松手放开慕家宝，嘴里亦自我介绍说：“我是韦康。”

  三

  取了车，韦康送慕家宝回去，他体贴地把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一格。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侧过头，好奇地看向慕家宝。慕家宝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蹙紧了眉目，用手撑着头，靠在车窗上，想想，欲说，又轻轻摇了一下，隔了几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呃？”韦康故作不解，心中却十分明白——单亲家庭长大，做了二十几年的平凡女孩，现在，突然变成拥有庞大身家的公主……麻雀变凤凰，这样的转变，谁都会晕头转向，搞不清楚自己是谁。

  “那你……”慕家宝被他望得有些发虚，赶紧逃开视线，坐直身体，打量起他及他的车：“你……似乎不普通哦？”韦康呵呵一笑。这样的询问早在计算之中，应答的内容亦早排练过：“韦康，男，31岁，职业经理人……去纽约，是因为公务旅行。”不过，刚刚来得及报上名来，慕家宝的手机响起。他识趣，微笑止言。

  慕家宝从包里翻出手机，只瞥了一眼，眉间便紧锁起来，大概迟疑了两三秒，才接起电话。韦康立马猜到电话是李万生打来的。他表面上保持着专注行车，耳朵却不动声色地听着慕家宝的回答，臆测他们的对话。

  “小宝，你去哪儿了？”

  “呃……我先走了。”慕家宝对李万生这样亲昵的称呼，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先走了？”李万生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不觉气恼，诘问道，“你怎么这么任性？我派人去机场接你，等候了两个多小时！你却先走了？”

  “机场上接我？”一想到刚才的惊心动魄，慕家宝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那你这接机的排场未免也太大了吧？”

  韦康看了她一眼，善解人意地把车内温度又调小了一格。看起来，李万生的父女关系不睦，这可是攻克堡垒的一个大缺口啊！他的嘴角微微地往上扬起，暗暗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