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影坛11年之久的香港女演员叶德娴凭许鞍华电影《桃姐》,在威尼斯封后,全港轰动,许多铁杆粉丝为她打抱不平,埋怨这么多年香港影坛把她当隐形,事实上,叶德娴确实神秘,她属于小众偶像,名人迷的名人,整个感觉属于香港人说的那种“型人”。
所谓“型人”有两个特点,一是长相有型,二是性格有型,叶德娴恰好两者兼具。她长得不算漂亮,但自有一种洒脱的风味,身材标致,taste又佳,但不拘小节,常穿得邋邋塌塌,她的粉丝黄伟文评价过:“叶小姐最犀利的是,一年真的起码有360日是求求其其唔理身唔理世的,但每年总有三两镬大show,她是出尽十成功力扮到鬼火咁靓出来,由于落差太大,保证观众有‘值得等你一年一度’的惊艳感。”性格有型就更不用说,她在娱乐圈三四十年,是一个让人又敬又怕的女人,敬是因为她演技精湛,得过两届金像奖最佳女配角,一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且唱功非凡,而怕呢?因为她口无摭拦,常得罪人,骂许志安“过河抽板”,与罗大佑为《赤子》掀骂战,演唱会一定要请伦永亮的全套班底,她自己也承认自己难搞,“去市场挑白菜,我都要挑最靓的那几颗。”
据说有洁癖的女人都有点完美主义,这完美主义也许来自她的际遇:她生母是姨太太,出生后即被送到大妈家抚养,尝尽人情冷暖,不幸福的童年让她急于有自己的家,中学毕业即嫁给知名骑师郑康业。“18岁结婚不是勇,是蠢。”叶德娴这么反省自己的婚姻。六五年结婚,七三年便告仳离。不愉快的婚姻反激起她的斗志,她迅速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先是唱夜总会,后来出唱片,有无数让人听出耳油的金曲如《明星》《赤子》;八十年代中她转战电影圈,名下无数脍炙人口的好戏《猎鹰》《法内情》;而大陆更熟悉的她,则是周星弛那些搞笑电影中的角色。
因为性格桀傲,九十年代后她几乎销声匿迹,她倒也安于寂寞,闲时开开演唱会,学学潜水,直到碰到《桃姐》。她演老人惟妙惟肖,但真人却又优雅潇洒,一点也不像六十岁的女人,有人说她女生男相,有人说她具摩登的中性气质,其实还是她的契仔兼知己刘德华最中肯:叶德娴和桃姐最大的不同是她是不认命的。就算她到了80岁,她也是不认老的。
叶德娴不认命,所以十八岁就结婚,离开痛苦的童年;因为不认命,所以生了一儿一女以后居然提出离婚,跑去闯演艺圈。命运给她一个名字叫德娴,可是她性格既不德也不娴,有话她就要说,有不平即要讲,命运规定她朝西,可是她就是梗着脖子朝东奔,奔着奔着,命运也拿她没办法,看她走得这么执着,还给她个小奖励。
不认命的女人心里都有一股子气,“我的人生目标不是结婚生子,而是观月蚀、看流星雨、摸鲸鱼。”不太认命的女人活得比一般人更痛苦,更挣扎,但有一个好处,她们通常不会太老。
□黄佟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