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七楼,没有电梯。十年前患脑溢血的母亲嫌我家楼层过高,到我家来从不下楼,就搬个凳子坐在窗前看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一看就是半天。我知道,母亲一直都好热闹。
吃过晚饭,我和五岁的女儿硬拉着母亲下了楼,转了一圈回来。刚走到小区楼下,就接到老公打来电话说他的手被菜刀划伤了。母亲在我身边也听到了,问怎么样了?我赶紧说,没什么问题。但我听老公的语气很急,便不放心,简单地向女儿交代了一声就往楼上跑。我边走边大声吆喝,将整栋楼的声控灯都震亮了。
当我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替老公包扎时,就听到嘭嘭的敲门声,我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身材臃肿,腿脚不灵便的母亲!
要是平常,母亲上这七层楼,至少要十几分钟,可她今天居然只用了两三分钟时间!我没有料到母亲看似痴呆,内心深处却那么关爱我的老公,一听到他受伤的消息竟然跑得如此之快。
母亲和女儿站在门外大口大口地喘气,累得几乎瘫倒。我心痛地把母亲扶进了门内,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边给老公包扎伤口边埋怨她,又帮不上什么忙跑那么快干吗?
母亲缓过气后,顾不得我的埋怨,打开房门,看到楼道里黑黢黢的,她心有余悸地说:“我知道他没什么问题。还好,幸亏我跑得快,不然,楼道的灯熄了哪个给我开呢?”王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