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看过《赵氏孤儿》的人说：陈凯歌回来了。

  [谈变化]

  记：《霸王别姬》被视为中国电影里程碑的一部作品，在你心中，它是否也是最完美的？

  陈：今天的我会觉得它还是有缺点的，而且很明显，就是演员在某些点上使劲了。很简单，是想让人喜欢，想让它激烈，一刹那360个念头，妄念纷飞。还是老子说的“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甘居下处才能往上看。所有的智慧都在底下，不在上面。我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这个自觉，当然这几年也有变化，那就是挫折。我很感谢这个挫折，对人的益处太大，它真的帮助你回到应该站的地方。

  记：这个挫折是指《无极》？

  陈：《无极》所受到的批评我没太想到。我认为它有缺点，但我至今仍认为它是一部不错的作品。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些不同的类型，但是基本的东西没变，它并不是一个完全不可识别的作品。但是你得去面对，因为它意味着下一步，你要进步，对我来说是好事。

  记：从《霸王别姬》到《赵氏孤儿》，你心态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陈：两个姓程的都出现在我的电影里，一个叫程蝶衣，一个叫程婴。这两人共同的地方很鲜明，就是都有强烈的个性和主见，为了自己或大或小的梦想不惜一切。但程蝶衣不能忍，而程婴能忍，这就是区别。

  [谈陈红]

  记：这次为什么没有让陈红在片中出演一个角色？

  陈：我让她演来着，海清和范冰冰演的角色我都曾向她提过，但她拒绝了，她说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作为一个制片人，她说不该自己上的时候就不上，所以陈红是一个顾大局、识大体的人。我还私下里揣度，她可能还有一想法，就是不想给我添麻烦。这一点我从来没问过她，她也没跟我说过，但我认为她有这种心理。她如果要演，我要求她必然不像别人，毕竟是夫妻嘛，她觉得应该让我踏踏实实地去拍电影。其实这些都是在我心里却没有说出来的话，我很感激她，她要强，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其实她为谁啊，还不是为我。

  记：她虽然很辛苦，但也很幸福。

  陈：对。过去有一句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如果说程婴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就为实现一个承诺，那么我对陈红也有一个承诺，而且是真心实意的一个承诺，我要对她不好，那我就太不对了。

  [谈三大导]

  记：我很想知道，陈凯歌这三个字在票房品牌和口碑品牌上，你更看重哪个？

  陈：陈凯歌和其他几位导演比，不算是一个怎么了不起的品牌。但是如果大家能说陈凯歌的电影是质量的保证，我就特别高兴，这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我问我自己，老骥伏枥还能不能志在千里？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个东西就是做人、做电影的一个侠气，我觉得我更看重的是你在这个行业里能不能做一点有担当的事。

  记：你的作品跟张艺谋的就一直被拿来比较，对此你怎么看？

  陈：我跟张艺谋后来道路都很不同，我觉得都无可指责，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机会在一个充满变化的时代跟这些导演一块共存共亡，等我们将来老了，回头一看，也会觉得挺有意思。而且我真的不介意大家的比较。新京、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