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盛岸一村的居民们发现,这两天新村主干道上的垃圾无人清理。再一打听,据说是保洁员中暑了。盛岸一村社居委李书记告诉记者,8日的确有一名环卫工生病了,但不是中暑,而是突发脑梗。医生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在锡城不少新村和社区,有一群特殊的人群,他们是从外地来,文化程度较低,从事的是打扫小区卫生的工作。然而,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环卫工人,而是社区保洁员。鲜为人知的是,他们的工资收入普遍只有四五百元,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也没有社保保障。昨天,快报记者对他们进行了实地采访。
一家三口住7平方米小屋
14年前,老王带着妻子和一岁多的儿子从安徽老家来到无锡。小学文化,又是外地人,夫妻俩只找到在溪南街道打扫卫生的工作。四年后,两人调到了水秀新村,还是做保洁员,三口之家生活在一间7平方米左右的小屋里,一直到现在。老王说:“房子是社区安排给我们的,我们夫妻俩一个月的工资是一人500多元,加起来也就1000元多一点,还有个儿子在读高中,哪有钱租房子,要是每个月有2000块钱,我们就可以租两个房间了。”
记者看到,房间里又暗又潮,唯一的一张床是上下铺,天冷的时候孩子睡在上铺,夫妻俩睡在下铺。现在天热,虽然房间里有个电扇,但起不到多大作用。于是老王收拾了些附近居民给的废木板,在屋外搭了一张床,装上蚊帐,供夫妻俩睡。
“现在天气热,生活垃圾很多,有时候晚上还要把垃圾清理了送到垃圾厂。”老王的妻子说,“去年整个夏天,我们一个人就只拿到100元高温费,今年的还没发呢。”为了贴补家用,最近老王打扫完小区就到市场上卖鹌鹑,每天能赚30块到50块钱。
打次水来回要走10多分钟
生活在隔壁的老张夫妻俩也是水秀新村的保洁员,生活同样艰难,同样是六七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只有一扇窗,很闷。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两张小桌子把房间挤得剩不下多少空间,锅碗瓢盆堆在一张桌子上,高压锅没地方搁,就放在床上。家里没有自来水,每次打水都要拎着大桶去外面找水龙头,打一桶水来回要走10多分钟。
“我们来这里三年多了,后来儿子媳妇也来了,住不下,他们就在旁边租了一间,每个月房租两三百块钱,这里的居民看我们没什么钱,就便宜一点租的。”老张对附近的居民很感激。
老张的儿子在附近打工,每月能拿一千多元,媳妇在家带孩子,有一个两岁多的儿子,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又黑又瘦,四个月前又添了个姑娘,不像城里的孩子能享受到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小张甚至连奶粉也很少买,一直只靠媳妇母乳喂养。
记者在跟他们聊天时,老张妻子在做晚饭,菜是一碗冬瓜烧豆腐,主食是面条。
60多岁保洁员工作时突发脑梗
生活在盛岸一村的居民们发现,这两天新村主干道上的垃圾无人清理。据说是60多岁的保洁员张某中暑被送医院了。
盛岸一村社居委李书记告诉记者,8日确有一名环卫工生病了,但不是中暑,而是突发脑梗。第二天,社居委干部到医院看望了他。医生说病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盛岸一村社区共有13名保洁员,他们每月都只有450元工资,远低于850元的无锡最低工资标准,也没有社保。但他表示,由于能给的报酬低,社居委对保洁员的工作时间没有限定,让他们自行灵活掌握,只要一天两次将划定的范围打扫干净就可以了。
“他们的工资确实太少!我们招不到人,张某生病,目前还没人来接替。”李书记说,盛岸一村是老新村,没有物业,也不向居民收取物业费,所以保洁员的工资都是靠区里和街道拨款来的。
惠山街道副书记陈政建说,保洁员是由社区聘用的,他们的工资是市、区、街道三级共同承担,但已经多年没有变。几年前,他曾以人大代表的身份多次呼吁提高保洁员的待遇,但始终没有下文。在无锡其它社区,也存在同样一批特殊的人群,他们有着共同的迫切,希望惠及他们的举措早日实现。陆媛 沈顾佳